越看越了不起
他一直是我心里的导师
怀念老一辈暨谭公
悠悠水长流 学子谭其骧
怀念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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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前辈
人民日报文史参考杂志 约稿
怀念大师
怀念
史地三子
感动
常念长水悠悠
文章勿尚空谈,做事贵在认真
悠悠長水:譚先生千古。
缅怀先哲 勇往直前
谭先生千古~
谭其骧先生—中国历史地理学 ...
永世铭记谭先生!
纪念谭先生一联
致敬
谭其骧先生永垂不朽!
大師風範
悠悠长水集,拳拳赤子情!
世有先生,史地之幸;先生千 ...
感动+愿望
缅怀先生,承先生之学而光大之
“长水”--流芳百世!
谭先生的力量
缅怀
 
首页 网站动态 《嘉兴日报》报道复旦纪念历史学家谭其骧百年诞辰: 
历史好比演剧,地理就是舞台;如果找不到舞台,哪里看得到戏剧!
 
谭其骧先生是中国历史地理学的主要奠基人之一,复旦大学历史地理学科的开创者,本所的创始人和首任所长,并历任复旦大学历史系主任、校务委员、校学术委员。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三届、四届、五届全国人大代表,九三学社中央咨询委员,2009年被评为上海市60年来最有影响的科学家之一。谭先生诞生于1911年2月25日,病逝于1992年8月28日。为纪念谭先生百年诞辰,特建立此网站,以表达我们对他的怀念,以及努力继承优良传统、开创辉煌未来的信念。
 
《嘉兴日报》报道复旦纪念历史学家谭其骧百年诞辰:
作者:钟凡勇 来源:《嘉兴日报》电子版 添加时间:2011-02-26 阅读:4552
 

1990年前后,谭其骧在家中书房。

谭其骧在上世纪60年代初。


嘉兴市区谭其骧雕像 张治平 摄

  ■撰稿 钟凡勇(资料图片由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提供)

  编者按

  今天,是谭其骧先生百年诞辰。

  说起他,知道的人并不多。他是我国著名历史地理学家、《中国历史地图集》主编。1991年,美国传记研究所把谭其骧列为最近25年间对世界有重大影响的500位人物之一,英国也将其载入《牛津名人录》。 

  与他的学生、历史地理学者、复旦大学教授葛剑雄电话连线后得知,今天上午10点,谭其骧生前任职的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将为谭先生举行简单的纪念仪式。5月28日将举行谭其骧百年诞辰暨学术研讨会,同时举行谭其骧禹贡奖颁奖仪式。谭其骧生前率先捐资设立的禹贡基金,自他去世后不定期评选优秀青年历史地理论著奖,如今已是第四届,主要奖励40岁以下的青年学者。

  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建的悠悠长水·谭其骧百年诞辰纪念网站现已对外开放,正在逐步充实内容。葛剑雄所著谭其骧传记《悠悠长水》修订增补版已基本完成,争取在5月28日重版发行。葛剑雄表示,“当年,《悠悠长水》的前传部分便是在嘉兴图书馆首发,希望老师的家乡代表也能到上海参加纪念活动。”

  作为谭其骧的家乡媒体,《江南周末》刊登此文,纪念这位深怀家乡的“禾子”(禾子为谭其骧的笔名)。

  需要解释一下这个集子何以要以长水为名,这并无深意,不过因为我是嘉兴人,据六朝人记载,嘉兴在秦始皇以前本名长水。——谭其骧《长水集》自序

  

  半个多世纪以来,先生在历史地理这块处女地中经过辛勤的耕耘,取得了丰硕成果。今天,先生虽已年逾古稀,还孜孜不倦,夜以继日,为祖国,为学术,为下一代无私地贡献出余年,正像那长年的流水,始终在滋润大地,催人奋进!——葛剑雄

  大运河长水悠悠,怀抱嘉兴古城墙,从城东狮子汇流进市区,过迎紫桥,向北入荐桥河(现秀州路)到项家漾,向西而去。

  市河中段芝桥街24号一幢气派的二层楼房内,一位儒雅的中年人正拿着地图,考问着周围的一群孩子:某地应在哪个省?它的周边有哪几个县?……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高高地举着手:“我说,我说……”

  小男孩就是后来蜚声国内外、我国历史地理学的主要奠基人和开拓者谭其骧。

  谭其骧,字季龙,笔名禾子,生于1911年2月25日,卒于1992年8月28日。他出身望族,书香门第,祖父乃晚清举人,清末曾任嘉兴府学堂(现嘉兴一中)监督。其父学贯古今,兼通文理,曾留学日本学习铁道,任京奉铁路站长、《嘉兴日报》(嘉兴商界主办)主笔。良好的家学渊源,谭其骧在少年时就打下扎实的传统文化功底。

  应列燕大第一: 

  师从顾颉刚

  1934年9月24日夜,北平燕京大学办公室内灯火通明,一位中年学者正在给胡适写信:“谭君实在是将来极有希望的人,他对于地理的熟悉,真可使人咋舌。任何一省,问他有几县,县名什么,位置怎样,都能不假思索地背出,对于地理沿革史,夙有研究兴趣,且眼光亦甚锐利。看《禹贡》半月刊、《史学年报》、《燕京学报》诸刊物所载可知。”写到此,他意犹末尽,又重重地提笔写道:“他在燕大研究院毕业生中,应列第一。今年我所以敢办《禹贡》半月刊,就为了有他,否则我一个人是吃不住的。”这位中年人就是中国史学界权威顾颉刚。那年,谭其骧才24岁。

  

  1923年,谭其骧就读秀州中学,进一步受到中西文化的熏陶。1926年,15岁的他考入上海大学社会系,次年,“四一二”政变,上海大学被封。无奈,他转入暨南大学,先后就读中文系、外文系,也是在这里,谭其骧改学历史社会学。

  作出这个选择,谭其骧经过慎重思考。几十年后,他在自述中说:“我这个人形象思维能力很差,而逻辑思维能力却比较强,所以惟搞文学是肯定成不了器的,学历史并且侧重于搞考证就相当合适。这一点我是通过数十年来的实践,深有自知之明的。但是一旦认定了一个方向之后就该锲而不舍,终身以之,切不可见异思迁,看到那一门走运了,行时了,又去改行搞那一行。”

  他的才华受到社会学家潘光旦的赏识。在潘光旦的影响下,他对中国历史时期移民问题产生浓厚兴趣,大学毕业时便写下六万多字的论文《中国移民史要》。

  1930年秋,谭其骧成为燕京大学历史系研究生,师从顾颉刚。

  两人交往之初,最被学界传为美谈的便是有关汉武帝十三州的讨论。当时,顾颉刚开“尚书研究”课,提出《尧典》中“十有二州”是袭自汉武帝时的制度。谭其骧认为其中所列的十三部并不是西汉的制度,而是东汉的,便给顾颉刚写了封信,提出自己的看法。想不到老师在第二天就回了一封六七千字的信,赞成谭其骧的看法有三点,不赞成的也有三点。回信激发了谭其骧钻研的兴趣和辩论的勇气,六天后,他就老师不赞成的三点作了书面答复,十多天后,谭其骧再次收到回信,老师对他的申述又同意了一点,反对两点。最让谭其骧感动的是,顾颉刚将前后四次通信,加上附说,用“关于尚书研究讲义的讨论”的名称,作为这一课讲义的一部分,印发给全班同学。并在附言中写道:“对于这些时期的分州制度,两千年来的学者再也没有像我们这样清楚了。”

  一个是誉满海内的教授,一个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双方的讨论却如此平等。

  几十年后,谭其骧把中国传统的沿革地理学发扬扩大,并开创了中国历史地理学,培养了不少学生,这和顾颉刚早期的引导分不开。

  谭其骧仅用一年便修完了研究生学分。1931年底,他完成毕业论文后,接连写下《湖南人由来考》、《近代湖南人中之蛮族血统》、《晋永嘉丧乱后之民族迁徙》、《新莽职方考》等学术论文,震惊学界。“九一八”事变后,谭其骧发表了《近代“东蒙”、“南满”境内之民族杂处》,以大量史实证明“东北土地,初不仅曾为吾中华朝廷所有,亦且曾为吾中华民众所有;不仅在汉族统治下这吾中国之土地,即在其它民族统治下,亦曾为吾中华人民生息繁衍之地也”。

  1932年,谭其骧与清华、北大等校历史系同仁发起组织北平史学会。1934年,谭其骧发起成立中国地理学会并出任理事,同时担任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与顾颉刚等发起成立中国第一个历史地理的学术团体——禹贡学会,创办《禹贡》半月刊,并兼任燕京大学、清华大学讲师,浙江大学教授。

  圆一个千年梦想: 

  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

  1954年秋,北京中南海怀仁堂。柔和的灯光下,毛泽东和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历史学家吴晗提起,《资治通鉴》这部书写得好,但旧本没有标点,不分段落,今人读起来不方便。又说到,讲历史不能没有一部古今对照的历史地图,否则满足不了今天的时代需要……

  此后,吴晗成立了以范文澜领衔的标点《资治通鉴》委员会和以谭其骧为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编纂委员会。

  至此,中国历史地理史上一个千年梦想开始扬帆起航……

  

  复旦大学教授、历史系主任、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所长,中国科学院地学部委员,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一届学科评议组成员,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成员,《历史大辞典》编纂委员会主任兼历史地理分册主编……建国后,谭其骧的身份不断变化,其中,国家历史地图集编委会副主任兼总编辑是他最重要的身份之一。

  编纂《中国历史地图集》可说是史学界的一道天堑。谭其骧如履薄冰,锱铢必较,为此付出三十年的心血。

  图集上起原始社会,下迄清代,共20个图组,300多幅地图。每幅所标绘的城邑山川,少则数百,多则上千,所收地名7万左右,不仅包括历代王朝的统治范围,也包括少数民族政权和边疆政权的管辖区域。《中国历史地图集》反映了我国历史地理研究的新成果,也为维护国家统一、领土完整作出突出贡献,被称为史学界的两大基础工程之一。

  图集以政区为主,收录了全部可考的县和县级以上建制以及县以下的重要地名,也收录了主要的山川、关津、长城、考古遗址等。更有意义的是,经过审慎的考订和探索,基本上画出了我国有史以来的海陆水体变迁。这是以往的历史地图集从未做到的。

  历来研究黄河的人,都把东汉以后黄河长期安流的局面归功于王景治河。谭其骧认为,黄河长期安流的决定性原因是黄河本身的变化。黄河的决溢主要由于泥沙淤积,使河床抬高成为地上河而引起,黄河下游的泥沙大多来自中游的黄土高原。他又从《山海经》的片言只语中钩稽出了一条从未被人注意过的古黄河河道,根据考古发现和地貌特征进一步论证了黄河频繁改道和被控制的时期。他在1962年得出搞好黄河中游水土保持是消除下游水患的根本措施的结论,从而提出全国规划治理黄河时,既要抓水土保持这个根本,又要重视工程防治,二者不可偏废的完整方案。

  他对华北平原水系变化,对长江中游的湖泊变迁,对历史上云梦泽、洞庭湖和鄱阳湖的形成与变迁过程都作了全面的论述,否定了这些湖泊一直在淤积变小的结论。他的结论大多已通过其他手段获得的科考结果证实。谭其骧的研究成果构成了由他主编的《中国自然地理·历史自然地理》的大部分,对我国历史时期的水系、气候、植被、河流、沙漠、海岸的变迁作了比较详细明确的论述,这在国内外都是首创。

  1991年,美国传记研究所把谭其骧列为最近25年间对世界有重大影响的500位人物之一,英国也将其载入《牛津名人录》。

  学者的良知: 

  勾勒历史本来面貌

  1978年秋日的一天,北京大学未名湖畔。一位老者既愧疚又欣喜地捧读着一封来自上海的书信:

  病榻上忽奉惠书,初见信封不免一惊,即开缄捧读,又为之欣慰无似。

  吾兄自五十年代以来,虽声名洋溢于一世,然论学术上成就,窃以为转不如解放以前,其故当由于改行不得当,非业务活动太多之故;入七十年代再改为搞“儒法斗争”,则不论出于被动主动,总之是大错特错。然坐是而今日乃重理魏晋南北朝史旧业,则又属转祸为福矣。以兄素养,再得若干年专力于此,不朽之作必然可成。斯则不仅当为兄庆幸,亦当为吾史学界庆幸也。

  这位老者便是刚从政治漩涡中脱身的北京大学著名历史学家周一良,而来信者正是其多年好友谭其骧。

  

  谭其骧性情淡泊,疏于名利,却又耿介正直,待人至诚。

  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历史地图集》由内部本到公开本的出版过程中,不断有人提出各种意见,谭其骧总是实事求是,在核对史料后,发现确实是错误的就马上改正。

  国内长期受“左”的影响,一些人习惯将问题上纲上线,动辄“政治问题”,甚至“严重政治问题”,状告到中央。比如,在南沙诸岛、台澎地区、友谊关等的画法或着色上,谭其骧认为,历史地图要按照历史事实画,凡是在南海诸岛还没有行政建制的时代就不必画,更不应该画南海界线;台澎地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只是我国土著民族的自主区,不属于中原王朝直接管辖,所以康熙二十二年之前,台澎应作邻区处理;友谊关位处交趾,但自西汉至唐,交趾都是中原王朝的一部分,因此这条界线纯属中国内部的政区界。

  谭其骧视学术如生命,不管多大压力,他都不违心,坚持以客观实际和可靠的依据去勾勒历史的本来面貌。针对某权威部门的以势压人,谭其骧明确表示,主编可以不当,图可以不出,但历史事实不能歪曲!

  1986年,中央书记处一致认为,要尊重学者意见。1988年12月,《中国历史地图集》公开本终于全部出齐。

  学术界的同行评价谭其骧的文章:“言必有据,字字珠玑。”

  最后的日子: 

  捐资设禹贡基金

  上海华东医院一间嘈杂不堪的三人病房。谭其骧再一次病倒。虽然他神志清醒,但四肢瘫痪,大小便失禁,不能说话,无法吞咽,仅靠一只鼻孔输氧,另一只鼻孔鼻饲以维持生命。每当他的好友、他的学生、他的同行去医院探望他时,他总睁大眼睛,惨白的脸庞上绽开笑容,有时还张开嘴巴,“咿呀,咿呀……”——他是多么渴望与探访者再聊聊天,谈谈学术啊……

  

  他是累垮的。

  就在入院前几天,他还打电话请葛剑雄到家,商量建立中国历史地理基金的事。这需要一笔巨款。谭其骧素来安贫乐道,淡泊人生,个人著作少,没有多少稿费。《中国历史地图集》出版,一共三万元稿费,作为主编他拿到七千元。那天,他特地翻出存折,仔细算了算,到年底连利息,倾其所有大概有两万元。“我这两万元,就作为基金会的第一笔基金。”边说边用颤巍巍的右手,写下“捐赠意愿书”——“我自愿捐资人民币贰万元整,用以设立禹贡基金会……目的是为促进、资助中国历史地理学的发展……”

  时间往前推13年。在华东师大,他集中两个月,紧张修改定稿的《中国自然地理·历史自然地理》,回到家才几天,就突发大中风,住院后留下半身不遂的后遗症。他却说:“我不会死的,我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做完。”《中国自然地理》、《中国历史大辞典》、《中国大百科全书》、《辞海》中的历史地理部分都要他当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中国国家历史地图集》的主编又非他莫属。他以惊人的毅力,使右手奇迹般地恢复了活动。他拖着“半身不遂”的身体,奔波于学术研讨会、报告会、论证会、博士论文答辩会……

  唐代史学家刘知几曾说:“史有三长:才、学、识。”谭其骧恰恰具备了这三长,他在历史地理、史学史、文化史以及古典文学等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周一良曾评价说:弟闲赏品人物,曾谓以兄之才、之学、之勤奋、之成就,实属百年难遇,为朋友辈之骄傲。

  这样一位博大精深的大学问家,应该是著作等身的。但他一生除了留下属于自己的著述——《长水集》两册外,别无他著。

  用他自己的话说,解放以来,一是教学任务重,从五十年代中期后,国家大型的集体编写任务的负责人,一项未完又上一项,而他又是极不愿在国家任务未完成以前搞个人著作的。二是觉得文章千古事,没有独到的见解,不能发前人所发,何必出书?

  由于没有官衔、级别,谭其骧生病后的住院条件久久得不到改善。看到内参,时任上海市委书记的吴邦国迅速作出批示:“对于有特殊贡献的谭教授,应予特殊照顾,特事特办,以充分体现党的知识分子政策,体现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有的同志可能担心攀比问题,但在学术和贡献上又有哪位可与之攀比呢?”

  当家人把批示读给已不能说话的谭其骧听时,无法言语的谭其骧哭了……

  

  笔者手记

  上世纪末的一天,我曾经和秀中校友会的同志专程到谭教授的家拜访。让我吃惊的是,不足百平米的几间房间内,靠墙壁全是立地顶天的书柜,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线装书,连厕所间里也放满一捆捆的书籍。谭教授家人告诉我,他每天工作到凌晨,甚至除夕之夜在和家人迎岁之后,又伏案工作。一次午夜之后,他不慎跌倒在地,等家人扶他起来,他又一头扎进书稿之中。

  “禹贡舆图兴绝学,文章道德冠儒林”。这就是谭其骧。悠悠长水,长水悠悠。蓝天下、碧水中,我们永远铭记这位孜孜以求学术真理,不计较个人名利,一生为国献身的“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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